【市井故事】

近段日子里，10岁的女儿总是不分时间地问我，妈妈，你想吃点什么？她一边问，一边眨巴着眼睛，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只是，一直被忙碌淹没的我，却无暇去读懂女儿的那份期待。得到我“随便吧”的回答后，她也便乖巧地做自己的作业去了。

某日，我错过了公司食堂的饭点，回家准备炒一碗蛋炒饭凑合。女儿见状，接过我手上的围裙给自己系上，便开始独自在厨房倒腾起来。她能行吗？我心想着，有些担心也有些期待。只见她把刷好的锅放到灶上，加上适量的油，打火。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冰箱里取出鸡蛋，在碗沿轻轻一磕，拿起筷子快速搅拌起来。同时，还往里加了一点盐和少许的水。她带着得意的口吻说，这样口感会更好一些，犹如唯有她知道的武功秘籍一样。锅里的油刚好热了，她将搅拌好的蛋液倒进锅里。滋啦一声，油花溅起，她并没有害怕，只是轻轻地让了让，一副早有防备的样子。待把鸡蛋翻炒剁碎后，她又往锅里舀了适量的冷饭，继续翻炒。整个过程，看上去很是熟练。

曾经，女儿淘气地将生米倒进洗衣机；如今，女儿认真地炒出一碗蛋炒饭。仿佛只是刹那间，一个孩子就长大了。我难以将这两个画面叠加在一起，时光的断层里，有太多我不曾留意的种种。轻尝一口女儿的杰作，一股暖意从心底伸出一朵花来。

女儿什么时候学会炒蛋炒饭的呢？我努力从记忆中打捞一些点滴片段……

前些日子，女儿隔三岔五都会在厨房里倒腾一阵才睡觉，偶尔还会请求外婆帮忙。每当我隐约听见从厨房里传来的油锅翻炒声，就会好奇地问她在干吗，她却显得有些神秘。再追问，她只给我看看一个小碗里炒好的几片蛋碎，说是炒的鹌鹑蛋。那时，我以为她是夜里饿了。现在回想，那些寂寂的夜里，她是怎样在用心地练习，把一种心愿融进反复的动作里。

记得，女儿刚上一年级的那段日子，特别喜欢吃蛋炒饭。所以，那时我给她炒蛋炒饭的时候比较多。那时她说，妈妈炒的蛋炒饭最好吃。可是，后来忙碌的工作占用了我太多的时间，她很难再吃到我炒的蛋炒饭了。

女儿告诉我，以前人小，她无法操作，现在她长大了，可以炒一碗和妈妈一样味道的蛋炒饭了。之前不会做的时候，外婆总是给她一个鹌鹑蛋作为练习的材料。

原来如此，女儿总问我想吃点什么，她是在期待着我回答蛋炒饭，然后为我炒一碗。于是，那天以后，当她又问起我想吃点什么的时候，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：“你炒的蛋炒饭啊。”

（作者：赵潇；编辑：段继文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