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海日报
编辑:段继文
2021-08-18 09:38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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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家灯火,这是多么温暖的字眼啊。
我喜欢这样的字眼,也喜欢看万户窗前灯光明亮。每当我看到城市高楼亮出一扇扇的方格子,我就知道,每一扇灯光明亮的方格子里,都有市井烟火的气息,是阖家欢乐的温馨。万家灯火,让人想家。
我想起了母亲。在乡下生活了一辈子的母亲,可曾见过这璀璨如虹、亮如白昼的灯火?
小时候家里穷,小山村不通电,照明全靠煤油灯。一只空墨水瓶里倒入煤油,放入棉纱捻成的灯芯,划根火柴点燃,伴着缕缕黑烟,发出昏黄的光。通常,屋子里只点一盏。晚饭前,煤油灯挂在灶壁上,父亲在灶下生火,母亲在灶前做饭,我和哥哥在灶边看书。晚饭后,煤油灯移到堂屋的方桌上,我和哥哥趴在桌边写字,父亲坐在墙边编草鞋、搓麻绳,母亲在桌前纺棉纱、纳鞋底。煤油灯散发出的光线实在太弱,我的字老是对不准格子,写得歪歪扭扭,有时一不留神就被灯火烧了头发,发出焦味,或者熏一脸煤油烟,呛得我直流泪。
有一次,住在镇上的三姨过生日,母亲前去庆生,在三姨家住了一晚,第二天上午才回来。到了晚上,母亲把我们招呼到身边,很神秘地拿出层层包裹的手帕,高兴地说:“猜我给你们带回来什么了?有了它,屋子里就雪亮雪亮的!”我们的目光聚焦到母亲的手上,见手帕里露出一只葫芦状的透明玻璃泡。母亲找了一截棉绳,把玻璃泡吊在竹篙上,可并没有像三姨家的那样发出亮光。我感到失望,母亲也感到纳闷:明明包了一帕灯光,怎么就不亮了呢?那时候哥哥在读初三,学过物理,见状哈哈大笑,笑出了眼泪。唯有母亲,难过了好长时间。
长大后,我离开了故乡,来到城里谋职、定居。故乡小山村也已经通了电,母亲再也不用摸黑操持家务了。但她依然保持节俭的习惯,只要有微弱的亮光,就舍不得开灯。儿子出生那年,母亲来到我的住地。那时候住单位宿舍,只有一间屋子,中间用布帘隔成卧室和厨房。虽然我多接了一盏白炽灯,但母亲在厨房做饭,总是不开灯,说一盏灯透过布帘照样能看得见。也许母亲适应了夜视,在没有灯光的布帘另一侧做饭煲汤,从未出过差错。
受母亲影响,我也养成节约的习惯。搬进楼房,每天晚上,前窗有酒店高大的广告霓虹灯,后窗有小区门面房雪亮的LED招牌投映。如果不是看书写字会客,我基本上不用开灯,前后窗透过来的亮光,足以用来室内照明。想起过去乡下的茅草屋,木窗门紧闭,不透光的室内靠萤火般的煤油灯照明,对比现在的居室洁净明亮,城市的灯火通宵通明,感觉自己是多么富有,简直生活在天堂。
夜逛超市,看到百余平方米的店铺内数十盏小太阳似的灯光一起投射,照得店内亮如夏日阳光,连地上的一根细发都能看见,总觉得有些奢侈。在这样的灯光下,我有些恍惚,一度想拿出手帕,兜一帕灯光送给母亲。在我的记忆里,母亲一生都在暗灯下,老来双目失明,直至去世也没有享受过亮如白昼的灯光。当天堂里的母亲如果看到城里亮如白昼的万家灯火,看到我居住的楼丛灯光灿若繁星,脸上是否露出欣慰的笑容?
从煤油灯到白炽灯,再到LED节能灯,灯光越来越明亮,照亮了我们的幸福生活。
(作者:疏泽民;编辑:段继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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